Plato .

台灣人
京治是男神

突然驚覺大家不知道我筆名
那個...我叫言墟 (說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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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兔赤] 木兔學長,再不起來就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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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赤葦 
▼竭盡全力的少女心
▼有點長(8k)

 



「木兔學長。」

 

三年級走廊最常去的那間教室門敞開著。

而他起初站在門口,赤裸的雙腳為了免去換鞋的麻煩直接將球鞋留在體育館,本來只想圖個方便,沒想到太過安靜的腳步聲反倒害得自己就算說話也沒能把木兔叫起來。

……睡得好熟啊。

不過話說回來,合宿期間也早就知道那個人總是睡得那麼熟了不是嗎。無論場合時間,就連現在應該要在體育館練習的事也能被睏意驅使忘得一乾二淨,醒不過來的節奏令人心慌卻也無可奈何,沒辦法,放棄掙扎吧。

他輕輕嘆口氣,往木兔所在的教室走進一步,不著痕跡地關上了門。

放學後總是特別寂寥空曠的空間給足了時間做心理準備,他的雙眼直直盯著趴在課桌上睡得熟透的前輩,面向門口的臉就算被他走到正前方也依舊毫無反應,這或許是他第一次這麼討厭叫不醒的木兔學長。

一路以來忐忑與緊張著無法放鬆眉頭的他微微僵硬地彎下腰來,順著視線將手指輕輕滑過木兔雙眼、鼻尖,掠過嘴唇後,他將手指停留在木兔耳朵後方,接著自己也垂下眼歛,無奈之中參雜著除卻方才諸多情緒以外的一點羞赧――雖然外顯的也就只有那麼一點,不過對他而言已經是足夠害羞的表現。

「……木兔學長。」

他又輕輕喊了一次。像是垂死掙扎,卻又像是犯案前確認目標清醒與否的預演動作。在所有較真的一切被一場玩笑給推上刀口的瞬間,他相信自己有點類似順水推舟那樣順從地闔上了眼睛。

「再不醒來的話,我就要吻你了。」

 

 

說起赤葦為什麼會被逼到必須說出少女漫畫都會出現的名台詞,事情得回溯到半小時到一小時不等前,他們梟谷學園高中的男子排球部部活室。

那時新剛上任的二年級副主將正忙著在室內唯一一張課桌椅上整理新學期的部活資料,從經理那裡收到的一年級入部通知,得找時間空出一個球場讓體驗入部的新生們表現水平,另一邊還有教練交代下來的練習內容,詳細的項目還得交給主副主將依據當日隊伍狀況調整……雖然在上學期的學期末就有聽前任副主將談過帶隊經驗,然而實際處理起來還是不免讓赤葦感受到了事多手雜的忙碌感。

即便造成他如此困擾的原因大概是赤葦擔負的不只是副主將工作的關係。

該說是命運造就的必然還是習慣使然的順其自然,赤葦不否認自己過勞的原因有一部份就是自己太慣著木兔造成的,不光只是頭腦不靈光的主將放著所有事情全交給他做,還是最一開始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下任主將後立刻指名要赤葦做他的另一半的任性(是,木兔當時就是用另一半這個詞,毫無意識卻在赤葦胸口紮實的射了一箭),下任主將有權利選擇一位想指名的副主將讓教練優先考慮,這是梟谷排球部幹部交接的慣例,都要變成某種儀式了,入部一年的赤葦自然知道這項規定,也當然知道被指定的人若不願意大可以直接拒絕。

轉圜餘地明明還有這麼多不是嗎,他知道,他知道。偏偏差在喊他一起去做社團幹部的人是木兔,於是留給赤葦京治的選擇一瞬間就只剩下一種。

『……好啊。』

並不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那樣心不甘情不願的程度,對於自己戰戰兢兢維持在社團裡的後輩角色轉瞬間就被一句答應給全數推翻的結果,他想他大概還算是欣然接受。

至於理由,全然只因自己一時衝動醉在了木兔「來當我的另一半」的邀請裡。

之後在文件上填寫班別姓名,與木兔的資料並列在一起時看起來還真的就像結婚證明書一樣。真是罪過,赤葦本來沒打算這麼想的,然而木兔拿著那張審核通過的申請給他看的時候,那一臉滿足的表情,差點讓他忍不住當時要是笑出來會很奇怪的笑容。

不行啊,木兔學長。他喜歡的人怎麼如此毫無心機地可愛。

可惜就算內心波濤洶湧的情感搖曳得厲害,對赤葦而言那終究是只屬於他自己壓抑又微不足道的秘密。在這短到足以一笑置之的年紀,卻又義無反顧地因為一句無心的稱呼心甘情願地把自己賣了出去。是,現在想想還真覺得自己把整個高中生涯賣得太低廉了,不只包攬排球部所有主副將該做的工作,平時還要照顧自動黏上來要他打理生活的前輩,必要時甚至連睡覺前安定比賽情緒的瑣事都要他顧。麻煩程度大概就跟初中暑假去幼稚園打工那段時間一樣困苦,不過和實質意義上的小孩子比起來,他果然還是喜歡木兔前輩多一點。

至少當他發現自己能因為木兔偶爾一次獎勵或一句撒嬌徹底縱容這個學長後,許多事情就從壓倒性的不公平變成了甘之如飴,變相地從工作中找尋快樂看起來十分扭曲,但也許他就是這樣慣於過勞的人,無論如何,他無所謂。只要學長繼續維持他的優點就好,那個人在球場上總是擁有比他更多解決困境的能力。

於是今天的赤葦京治也依舊在忙得無法注意周遭情況的課桌上用記憶裡的木兔權充消遣。

有點類似防止大腦處理過熱短路的機制,認真同時不忘適時地讓自己休息,畢竟從放學前最後一節課就偷抱著這些資料不停研究了,鐘響後不像其他部員們還會順路先去買點東西備著以供練習結束後填飽肚子,赤葦拎著文件早早來到部活室,然後就像個準備高考的學生一樣埋頭閱讀文字,直到空間不大的部活室逐漸擠滿了人,聽著前輩同輩話題混雜的隻字片語在耳邊繞來繞去,接著他才總算聽進了一句新開啟的話題。

「說起來木兔怎麼還沒來啊?」

「欸?我還以為他和鷲尾一起來了說。」

「沒有啊,經過教室沒看到他,我以為他已經過來了。」

「木兔的話,好像還在教室睡覺喔――?」

一群男人的聲音裡忽地插進一句從容的女性發言,讓還沒穿完運動短褲的人一瞬間盡自己最快的動作拉上褲子,滿是尷尬地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就在半開的部活室門口的白福雪繪。

「學、學姊好……」

「白福你不要突然進來啦!」

「別忘了她可是上次合宿滿臉正常的誤闖男澡堂的女人啊!」

「這不是重點啦!」

小見看著門口朝他朝了招手的白福,對方看起來總是想睡的雙眼在小見意會過來而向她靠近的時候瞇得更有倦意了,不過以三年級的交情來說倒不難明白這是白福開心的表現。她就這麼交給掌心向上的小見一個從購買部買來的飯糰,沒想到竟然是溫的。

「食堂的阿姨特地留下來的喔,不過我想赤葦應該比我更需要,所以就拿過來了。」

「給赤葦嗎?」

「欸、謝謝學姊?」

不只一楞的小見,就連赤葦也有些驚訝,專心思考確實讓他餓了,從幾位隊員輪流傳過來的手中接過飯糰,照理來說他應該親自過去學姊那裡,可惜兩人之間隔了不少人牆,白福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不走進部活室裡來的吧。

至於那個看待食物與生活同樣重要的雪繪竟然主動分送食物給排球部的學弟,幾名待在部室的成員們在白福走後先是驚訝一會,隨後不難理解地發出感嘆。

「是擔心吧,」反應過來的猿杙先是指出重點。「雖然副主將的頭銜聽起來很厲害,可實際上要忙的事情很多呢。」

「加上木兔又是那副德性……」

「赤葦就連現在也在工作啊,這個副主將,我要哭了。」

「赤、赤葦,我剛才有買蘇打餅乾,你吃完還餓的話盡量跟我說。」

「我也有巧克力!」

「等等,怎麼都是用吃的慰勞人家啊你們。」

「謝謝…不過我的事先放一邊,木兔學長還沒來部活室吧?」

不習慣成為話題焦點的赤葦趕緊將注意力轉到唯一還沒來的主將身上,而提到本應該出席的那個人,木葉像是回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今天是禮拜三,木兔他們班最後一節是歷史課。」

所以才睡著了嗎。

話裡淺顯意見地表明著木兔之所以會到這個時間都沒來社團的原因,所有人不意外地發出了小小聲的嘆息,依木兔那副不曉得該說好還是不好的睡眠習慣大概沒有人去叫就不會起來了,這是一起參加過合宿的隊員們有的共識,因此話題很快就演變成到底該讓誰去叫那個貓頭鷹起床的議題來。

擠滿十幾人的部活室一時間竟只剩下赤葦邊吃飯糰邊寫字的聲音。

「…誰願意去,晚上我請吃包子。」

「不要。」

「我也不要。」

「我寧可用臉接球也不要去找木兔……」

很明顯這群體驗過木兔起床氣的部員們都不想接下這項任務。不上不下的尷尬氣氛僵持一會,最後由一名站在角落的二年級很普通的問一句乾脆要不要猜拳,那瞬間就像找到什麼突破口一樣,產生反應的三年級們忽然全都把原本沉思的頭抬了起來。

「「「就是這個!!」」」

「欸、欸?」搞得學弟一時間都懵了。

赤葦安靜地在猛然炸出一片歡呼的男人堆中抬起頭,看見木葉興沖沖地往一旁部活室的櫃子裡翻找什麼,當他拿著一盒磁鐵和隨便找來的一個紙箱回過頭來的時候,幾乎呼之欲出的劇本已經在三年級蠢蠢欲動的表情下毫無避免的展開了。

「來吧――國王遊戲!梟谷版!」

啊,果然是這樣。

姑且不論猜拳是怎麼在學長們的理解下被扭曲成國王遊戲,而是他們手上正進行得很歡快的紙箱與磁鐵盒――紙箱就只是紙箱,不過磁鐵盒的話在部活室裡倒是別有一番意義,這也是為什麼會有梟谷版本的原因,畢竟木葉手上的磁鐵是一盒貼著所有成員名字的可怕兇器。

若在平常也就只是教練公布比賽的先發名單或講解戰術時用的簡易標示而已,然而自從某次合宿太無聊不小心開發出用磁鐵玩梟谷國王遊戲的玩法後,這個項目就徹底成為學長們特別鍾愛的消遣之一了。

「玩法就跟之前一樣,每個人閉著眼睛抽一個磁鐵,抽到自己名字的人就是國王。可以吧?」

「沒問題――只是懲罰內容很顯然是去叫木兔起床了吧,這樣決定國王的瞬間根本就結束了。」

「說得也是。」

「那就加個條件吧。」

「嗯…像是叫木兔起床還要親他一下?」

「猿杙你――超壞我喜歡。」

「哎呀不過這只有三年級才玩得起吧?」

「那就追加一個如果是正選隊員中標的話就要親木兔學長的條件好了。」

「誰!是誰這麼惡劣!!哪個二年級!」

「有什麼關係,反正木葉你的初吻也在上次國王遊戲裡玩掉了。」

「小見!!!」

「好――那麼大家來抽籤吧!」

平均身高裡最小的自由人此時笑得特別有氣勢。很快讓所有在部活室裡的人都抽了一個磁鐵,最後小見拿了盒子裡最後兩顆命運磁鐵裡的其中一個,所有人一起張開手心,結果同時有兩個人發出了錯愕的聲響。

「我抽到自己的磁鐵了。」

小見攤平手上貼著同一個姓氏的磁鐵,轉頭看了看部活裡的眾人,有些困惑。

「剛才不是有兩個聲音嗎?我以為有兩個國王。」

「不,看樣子是沒有。」

「應該是看錯磁鐵了吧?」

「那我就指定了喔?嗯……因為是叫木兔起床,那就抽到木兔磁鐵的人去吧,如果是正選隊員記得要加上親親。」

整間部室忽地都傳來鬆一口氣的聲音。

「哈……果然是這樣。」

「就想著國王一定會說木兔籤,所以剛才抽的時候一直全力祈禱不要抽到木兔啊。」

「你們都真好懂啊。」

「所以,是誰抽到木兔了?」

「――…是我。」

在唯一的座位上危襟正坐的赤葦京治,面無表情卻僵硬地握緊了手上只看過一眼就再也不敢打開來的掌心。

 

 

事情就是這樣。

雖然三年級學長們面面相覷一會後對赤葦說他不用真的照做也沒關係,對於梟谷目前唯一的二年級正選隊員意外地疼愛得很,可以的話赤葦也想收下這份體諒他的關心直接答應,但轉念想想現在姑且還算是社團活動的一環,無論正式不正式,只要是以團體為單位發起的活動,他如果因為副主將或特別被前輩們被照顧而有特權的話也許並不太妥。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的觀感影響團隊氣氛,赤葦沒有猶豫太久還是接下了這份任務。多半抱著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心情,加上籤運差也是預料內的結果,赤葦在眾人準備開始練習的時候一個人脫下球鞋,看似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地朝教學大樓走了過去。

――表現得這麼普通怎麼可能有人知道他其實很恐慌。

冷靜啊赤葦京治,只是普通的懲罰而已,小見學長也沒說要親木兔學長哪裡,只是親臉頰或手也算達成條件吧,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完全不親也不會有人知道不是嗎?

「……」不,他們現在應該有一、兩個人正偷偷跟在後面看吧。

就算總體認識這些學長的時間不長,但因為一起打球也一起參加合宿過,熟知這些學長個性的赤葦就算不回頭確認,也能聽見背後偶爾傳來的細小雜音大概是他們社團的人製造出來的,真好懂啊。明明在他出發前都拿著球,一副希望赤葦早去早回大家趕快一起練習的樣子,實際上果然還是很好奇他會不會真的對木兔做懲罰內容的事吧。

請放心,親是肯定會親的,只是該抱持純粹受罰的心情還是偷偷參雜不該有的情意,這就是赤葦考慮著卻說不出口的問題了。

可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剛好的事。打從在部活室抽到貼著木兔名字的磁鐵瞬間就開始覺得事情不妙,然而赤葦京治就算是被全隊員喻為最強的精神領袖也依然只是個普通的排球部成員。

就算頭腦再好、就算能提前預料這群單純的球隊成員會有什麼玩法和指定內容,他也無法避免受罰者最後會是自己的命運,尤其處罰內容和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事微妙地重合起來更是如此。因此認命之餘究竟該拿捏到什麼程度的配合,赤葦覺得自己這次有些取決不定。

果然待會還是看木兔學長的睡姿哪邊好親就挑那邊吧。

在這之前怎麼琢磨都沒有用,赤葦草率地下了決定,在這之前都還只想照著學長們的期望不明顯的耍賴過去,然而實際上走到三年級的走廊,站在唯一敞開的教室門口看見裡頭睡得熟透的木兔,赤葦還是不小心忘了自己不是一個人走來這間教室的事實。

 

渾身浸泡在夕陽色裡的木兔真好看。

雖然那個人就只是在睡覺而已,但對見過木兔千百萬種清醒時的狀態的赤葦來說,他最喜歡的卻還是木兔睡著時的樣子。

安靜闔上雙眼的狀態就像蟄伏在城市中的野獸,那樣的木兔學長醒來之後會哀號會犯蠢,會打球會露出沉浸於狩獵般驚人的表情,是個落差很大的奇怪學長,無論哪個他都喜歡。只是直覺派的學長有時善於觀察的特點對他來說太過敏銳,他是個不喜歡被反過來觀察的男人啊。

所以只有睡著時能盡情將視線放在木兔身上,赤葦無可避免地愛上了這種悸動感。合宿就寢時是,現在也是,唯有這時看著木兔不用收斂愛意的瞬間,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戀愛。

「木兔學長。」

他張口,模稜兩可的呼喚平淡中淺藏笑意,見木兔一如預期地沒有反應,他輕輕嘆口氣,走進教室輕巧地帶上了教室門。

這還真不像他的作風。藉著學長們的鬧劇順便假戲真做的袒露心意,微微控制不住自己漫上心口的感覺讓喉嚨熱熱癢癢的,赤葦嚥了好幾次喉嚨,走向木兔的幾步距離內反覆猶豫過好幾次,到底是該維持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淺淺的觸碰,還是能趁著誰也沒注意、甚至就連木兔本人也不知情的情況下滿足自私的自己。

鮮少趁人之危的罪惡感不是普通地強烈,赤葦偏了偏頭,望著課桌上熟睡的木兔,一動不動的睡姿只有輕淺均勻的呼吸,他明白這不是邀請,只是,明知不可以的赤葦終究還是輸給了處在少年時期憧憬著初戀的自己。

他將手伸向木兔,憑著長時間以來壓抑在心裡的渴望,將木兔那張被他看過無數次的臉用手指輕輕撫了一遍,最後將體溫停留在木兔耳後,以此做為支點,他讓彎下腰來的自己更靠近木兔一些。

「木兔學長,再不醒來我就要吻你了。」

拋出幾乎是肯定不會有回音的通牒等了五秒。直到木已成舟,歛下視線的赤葦不再抵抗,只有在完全闔上眼前安安靜靜地望著木兔,小小聲地呢喃一句喜歡你,接著將嘴唇不輕不重地貼上了木兔的同一部位。

沒有半點甜味的吻。

唯有呼吸間嗅到了赤葦急遽變化的氣息,在緊張感昇華到最高點後變成了心滿意足的苦澀感,果真是愉快與愧疚並存的滋味,對不起啊,被他們如此信任的二傳手竟然是這樣的人。

同時盈滿胸口巨大的正面與負面感情讓他很是複雜,導致他花了點間才重新睜開眼,如果小見學長他們在偷看的話應該會誤以為他在緩和受罰的悔恨情緒之類吧,無所謂了。之後只要普通地叫醒木兔學長他就能和平常一樣――

「……。」

赤葦睜開眼後立刻微微瞪大眼眶。

理由無他,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木兔正一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

――那瞬間真種想死了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時候,而目前還沒有任何動作的學長現在有什麼想法,赤葦一點也不敢想。僵硬地退回原本的距離後他甚至手足無措地多退了一步,接著就看見木兔從桌子上爬起來,清醒得過分的視線只來得及讓赤葦意識到這個人大概已經醒來很久,那麼,接下來又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木兔要說什麼,看著對方滿是複雜又微微皺著眉的表情,大概已經不用猜了吧。

「木兔學、」

「――赤葦。」

赤葦緊緊抿起嘴唇。遠遠別開木兔視線的他沒想到竟然選擇了逃避,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後慌忙地找回正常的表情,赤葦勉勉強搶地趕在對話還沒變成冷場前脫口。

「不好意思,因為木兔學長一直沒有來部室……所以大家玩了遊戲要輸的人過來吻你。」可惜心虛又顫抖的聲音完全出賣了自己。

啊,真的死了算了。

赤葦絕望地用手掩住了臉,已經沒辦法想像之後木兔會怎麼反應了,如果可以像往常一樣無條件的信任他然後一切像開玩笑一樣帶過去就好,但等了兩秒發現眼前的人沒有接話,他就知道結束了。

真糟糕啊,明明才剛開學而已,副主將和主將就鬧僵還怎麼得了。

赤葦開始痛恨前幾秒自己沒有再冷靜一點多考慮全體問題,這時候用什麼方式道歉比較能讓木兔接受,處在遠遠超過零點五秒的思考混亂中,接著,赤葦就發現自己遮著臉的那隻手被木兔伸手抓了住。

「……?」

他呆愣愣地看著木兔將他的手拿下來,對方仍是那樣心情複雜的表情,也許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後眉頭又皺得更深了,他看著木兔望向自己的臉,很困惑的,很純粹的,問了他一句。

「赤葦,你為什麼哭了啊。」

「……咦?」

他哭了嗎。聽到木兔說了他才跟著眨了眨眼,視線有些模糊,不過充其量只是微微濕了眼眶的程度,還不算哭,但對木兔而言這大概是赤葦京治在他面前表現過最不穩定的情況了吧。他竟然失控到差點哭了啊。

「赤葦,問你問題可以嗎?」

「……嗯。」

「剛才親我了嗎?」

「……是。」

一上來就直球啊。雖然也早就知道木兔這人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換個方式柔軟的問,但這樣的問法還真像審問犯人,赤葦不太沉穩地吐了口氣,只能用單一音節含糊地給予回應。

「是因為被懲罰了所以硬著頭去親嗎?」

「……」

赤葦猶豫很久,不想對木兔說謊,所以還是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接吻前的告白是真的嗎?」

「……請饒了我吧。」

「不行,這很重要。」

「對不起,請等一等……」

從木兔醒來為止就一直處在忽冷忽熱的衝擊當中,雖然很不負責任,但赤葦真的覺得只要碰上自己感情的事情,他向來耐操的冷靜自持就會全部到頭,已經不行了。他想逃跑。

但被木兔牢牢抓著的手腕這時被一股力道拉回了注意力,提醒赤葦又開始不自覺後退的步伐應該停下,他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看著木兔跟上他後,將他另一隻手伸到赤葦頸側,往上捧住了他的臉頰。

「……?」

他一時間突然不明白木兔想要表達什麼了。本以為只是表明自己無法接受前先停留在猶豫和不可置信的階段,但眼下木兔卻和往常一樣全神貫注地等著他的回應,不生氣?不討厭?不排斥這樣的二傳和後輩嗎?

「赤葦,你喜歡我嗎?」

相較赤葦內心錯綜複雜的疑問,木兔問出口的仍只有簡單清楚的一個。

托著他臉的掌心從木兔手上傳過來溫潤的觸感,暖得讓赤葦一時間分了神,再次將視線對上木兔時,赤葦皺起眉,有些困惑地回答他。

「我、喜歡木兔學長…從很久以前……就是了…?」

「為什麼這麼不肯定啊。」

被他的回答給逗得笑了出來,木兔放開了原本抓著赤葦手腕的手,這次將兩邊手掌都捧到赤葦臉頰上,拉近距離,木兔忽然親暱地將額頭抵到赤葦眉間蹭了蹭他的鼻子,在赤葦被他的舉動給弄得一陣茫然同時,木兔低低地輕笑著,每一次吐息都帶著和方才氣氛完全不同的味道。

「太好了。」

「……是?」

「赤葦,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如果剛才的吻是認真的話,我可以接受嗎?」

「……什麼、意思?」

「意思是――」

木兔又重新將臉湊了上來,不過這次不是正對赤葦,而是將臉靠到耳邊,就像剛才赤葦對木兔做的那樣,用氣音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喜歡你。』

 

 

「……本來想先對赤葦說的,但是被搶先了!不過沒關係,這樣也很好!嘿嘿。」

話說我原本以為自己單戀啊,趁著被遊戲設計聽到赤葦的告白真是太好了。

自顧自地說完後又自顧自地笑起來,看起來滿臉幸福的木兔依然是那樣爽朗直率,但沒忍住用雙手搓揉赤葦臉頰的舉動還是多少暴露了這人不在正常狀態的事實,缺乏戀愛經驗而顯得笨拙的人啊,現在大概都靠夕陽遮住大半臉紅的表情了吧。多麼好懂的笨蛋,赤葦被木兔這樣一揉也忘了原本填滿胸口的憂鬱,偷偷伸出去的手抓著木兔的制服襯衫,他微微低頭望著木兔果然也很不好意思的臉,忍不住跟著傻笑起來。

「木兔學長,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赤葦。」

「今天真是亂七八糟的啊。」

「哈哈,沒辦法嘛。」

「是呢。」

所以下次,再讓他好好重新告白吧。




Fin . 

太久之前的完稿現在回頭看只有羞恥可言。(好)
如果能讓大家稍微感受到初戀的心情就好了,京治好可愛・゜・(PД`q。)・゜・ (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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