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to .

▼Love and Peace (意味不明)
▼遲到的赤葦生賀(姑且)
▼好多年後，不怎麼年輕卻還是最在乎彼此的兩人

「那我睡了，晚安。」

「嗯，赤葦晚安。」

最近赤葦升上經理後真的很少能有同時就寢的狀況了。木兔躺在自己所屬的左半邊笑得有些傻憨，明明已經年紀一把，卻總覺得此刻和赤葦在一起的感覺就好像當年他們倆第一次同居並一起枕上床睡覺的情況一樣。

縱使時光飛逝，他們對彼此的情感卻不變且一直都在。當他藉由如此這麼不經意的喜悅意識到的當下，也總覺得好像有許多在日常忙碌之中漸漸忘卻的事情被一點一滴地喚醒過來了，青澀的高中記憶、瀏海超短的赤葦、明明顏面神經失調但在望著自己時卻總是努力笑得那麼可愛……而那個佔據了他幾乎大半個人生的男人現在就躺在他旁邊。那讓精神不知怎地就好起來的木兔翻了個身，將他的臉側向赤葦，又再伸手把滑下來擋住視線的頭髮往頭頂上撥，不自覺揚起了好大的笑容。

「嘿，赤葦。」

「嗯……？」

他望著對方已經在棉被裡躺好好裹好好的愛睏模樣，果然不管過多少年，這張臉只要一沾到床就會露出淺淺的笑容啊，他最喜歡了。

「赤葦，我好喜歡你。」

於是他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脫口了。

比起年輕氣盛，又或者曖昧階段要更坦然且純粹的，望著赤葦說出聲。至於面前那位接收到他熱切告白的總經理只是微微挑起了眉，睜開他原本已經闔上的雙眼，平躺著的視線也朝著木兔的方向偏了過來，那感覺，像是成熟男人的餘韻但又帶點不知所措的笑意，就這樣用無聲的方式回應了木兔的感情。

「怎麼了？木兔學長突然這樣子，是打破了家裡的盤子現在打算自首嗎？」

「沒有――！才沒有摔盤子，我只是突然覺得我真的好喜歡你。」

「是嗎？」

「對啊！」

「那，突然覺得真的好喜歡我的木兔學長，說了喜歡之後卻什麼也不做呢。」

「嘿。」

了解赤葦意思的木兔二話不說就靠了上去。

拉開赤葦原先已經裹好的棉被，用手環抱，用腳緊靠，他將同樣伸出手來勾住他後頸的赤葦按進自己懷裡，帶著同樣氣味的清潔牙膏在口腔裡淡淡擴散，雖然顯眼但不掃興，不如說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赤葦只會在接吻結束後淡淡地說一聲「木兔學長你牙膏還是擠得太多」而已。

但就是連這麼一小小點日常又沒情調的抱怨也讓人覺得甘之如飴。木兔笑得更傻了，一直以來都只覺得只是理所當然的兩人關係，如今回頭審視起來才發現究竟有多不容易，他們都很好，很健康，赤葦的工作基本上一帆風順，而他也是球團退休後就做起了高中老師，除了每隔一年肯定要和學生們一起哭一場的畢業典禮讓他還不太能習慣之外，他對這一切真的是別無所求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過多少年身邊的人一直都在。

不知怎地感性起來的木兔就這樣把赤葦靜靜抱在了懷裡，邊時不時親吻這個人瀏海短短的額頭，讓赤葦擁抱著他笑說木兔學長今晚是打算就這樣抱著他睡了嗎？雖然他不介意啦，冬天這麼冷其實反而求之不得。然後邊這麼說著，語意上是希望木兔放開的赤葦倒也默默地不把手給放開了。

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被窩裡擁抱了一會。

直到木兔也真的在這片祥和的氣氛裡不自覺打起瞌睡，赤葦大概已經睡著了，他便在迷迷糊糊之間勉強撐起意識去給赤葦拉好被子。至少要把這個超會感冒的男人保護起來才行，然後才在他手剛伸出去抓到棉被沒多久而已，他們倆一起放在靠近赤葦那側床頭櫃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哇、」

對喔，他都忘了要關靜音。

看著自己的手機亮起聊天訊息又閃著LED，被驚醒幾分的木兔懊惱地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抱著赤葦往床頭邊使勁伸手勾一下，本來只想把手機調成靜音並設個鬧鐘就睡的，但當他看見上頭寫著來自黑尾鐵朗的訊息時，那句帶點意味不明但又似乎看著好戲的發問讓他忍不住把開啟視窗的按鈕點了下去。

『十二點多啦，能告訴我這次在計畫什麼了嗎？』

「哈啊……？」

被同樣認識十幾年的老友這麼一問真有些反應不過來。木兔呆呆地望著螢幕一會，用單手手指克難地打出了一行字。

『什麼？』

『別賣關子了，昨天赤葦可是拒絕了所有人的飯局欸，連我和研磨的也不要，就直接揮揮手說要回家去了，所以我在想你一定是準備了什麼讓他這麼保密吧？要說了嗎？我很期待。』

『欸？』

這段看起來不像玩笑且甚至有點不妙的發問讓木兔整個後腦杓都毛了起來，他不由自主扔下了黑尾同樣回他一個「啊？」的問句，急急忙忙滑動手機退到螢幕桌面上去確認日期――十二月六日，上午十二點四十分。這些數字代表什麼意思已經不用說了吧。

木兔整個人都悚了。

昨天是赤葦生日，是他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可他竟然一點也沒想起來。怎麼會這樣。

而現在在仔細回想一下他昨天根本就只是超自然的在和平常一樣過日子，等赤葦下班，煮一桌好吃的菜，還有邊吃邊問他的男人到底是我煮的飯菜還是我比較好吃，這樣總是帶點調情但又純然的問話，雖然赤葦聽了通常都會默默地說木兔學長的腦要是拿來吃了會跟著變傻子，可在享用完豐盛的一餐後還是會去捧著那個裝有笨笨腦袋的臉過來親一口，說他吃飽了，謝謝招待。

……然後對，他們昨天還真的就只是這樣。

普通到不行的過了一晚，甚至已經爬上床睡覺了，才透過朋友的提醒整個驚醒過來。木兔慌極了，雖然赤葦到剛才為止好像沒怎麼出現劇烈或失望的反應，但從黑尾剛才那段話感覺起來他肯定是有期待的吧？一定有的吧？否則怎麼會一口氣狠下心來全部拒絕朋友的邀約，而這一份心意卻只換來和平常沒兩樣的晚餐和日常互動什麼的……喔他不敢想了。

木兔深深地吸了口氣，抱著赤葦，又再慢慢把懊悔全部吐出來。

「……赤葦。」他好低落，低落極了。「赤葦，對不起。我忘記昨天是赤葦生日了。」

「嗯？」

而他懷裡傳來倦意濃厚的哼聲，赤葦仍和剛才一樣抱著木兔，反應似乎也沒特別激動的樣子，他只是在木兔懷裡蹭了幾下，勉勉強強地睜開眼看向木兔。

「學長想起來了？」

「嗯。剛剛才想起來的，對不起讓赤葦失望了。」

「失望還不至於啦。」赤葦淡淡地道，用著他一貫清淡的口氣，似乎也早不意外木兔會這樣了，他反而也向木兔道歉。「擅自抱有期待的我也有不對，畢竟木兔學長是個很會給人驚喜的男人……所以我大概、也在這幾年之間不知不覺被寵壞了吧。擅自想著『去年是這樣，今年又會是什麼』之類的，然後直到昨晚幾乎結束之前才突然發覺一直以來抱持這種想法的自己有多奢侈。」

話說著，將頭重新抵在木兔胸口上的赤葦也微微收緊了環抱木兔的力量。

「……我其實到學長主動找我說話之前都很沮喪的。不斷地反省自己會不會要求太多，太不懂得滿足，明明同樣是喜歡，卻會不會在埋首沉浸的時候失了分寸。一個人想了好多好多，但是學長卻又剛好給了我一個方向，雖然肯定是誤打誤撞的吧。」

赤葦輕輕地笑著，又重新把臉偷偷抬了起來看著木兔。

「學長告訴我『能平平凡凡但幸福快樂的過日子，就是最好不過的了』。晚餐也好，睡覺也好，擁抱也好，只要是和學長在一起就夠了。特別的生日驚喜一點也不需要，我只要每年、每一天都有木兔學長就夠了。」

我現在很幸福。

最後說完這麼一句，難得多話的赤葦便將整張臉埋在木兔懷裡不說話了，留下聽完一席愛意滿滿的告白卻又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學長抱著赤葦，失去了說話的回應能力。

他只能呆呆地用手腳還有臉和下巴努力告訴赤葦他也好喜歡他的事情，最後把赤葦撓得笑了出來，他才抬起雙手去捧住木兔不知怎地有些泛淚的臉頰，指腹滑過他經年累月下來感受過的所有眷戀，啊，怎麼就連長出了一點皺紋也這麼好看。

「學長，今年的生日禮物，很棒喔。」

赤葦笑道。

「如果是『普通的每一天』的話，學長可是每天都在讓我過生日呢。我可要長命百歲了。」

「……赤葦你這樣年紀會一下子飆超高啦，過一個月就多三十歲欸。」

「那就只能讓學長陪我一起了不是嗎。」

說著一點也不搞笑的玩笑話，赤葦用手抹著木兔眼眶，卻很有自信從那位哭起來了的學長口中得到了「好」的回答。

這樣就好。讓我們一起白頭偕老到最尾端吧。

Fin . 

不知道該給這篇下什麼總結才好...喜歡兔赤到一個程度後開始覺得世界大同，需要更多的兔赤溫暖我的玻璃心 (っ´ω`c) (沒有)
也謝謝太太們的兔赤糧食，京治一生日大家都產糧了太開心了(っ´ω`c) (開始一個一個吃)